重回黎明前【惊蛰】 第二十一章
第二十一章 破局开端
周海潮又拿着个古董拜托关永山帮忙收着，顺势提出中共科科长阮思民调到一处，那他的位置不就空缺了么，周海潮表示自己热爱工作，一心为国，所以，你懂得。
关永山懂倒是懂了，但他最爱揣着明白装糊涂，老神在在地说着，年轻人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，得等机会呀，机会永远是最重要的。
周海潮心说，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，我再不抓紧，再空降一个关系户那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。表面上只能点头称是，元末明初的碗留下，他可以走了。
出了门就遇上了陈山乐呵呵地同他打招呼：“周副科长，早上好啊。”
周海潮扯了扯嘴角：“比不得您好，肖科长。”
陈山不见外地上前一步搂着周海潮的肩膀说：“你怎么还没想通呢，咱们都是侦防科的，这合则势不可挡，要是老自己人起内讧，平白给二处的其他同事看笑话啊。”
周海潮把陈山的爪子扒拉开：“肖科长您贵人事忙，我就不多打扰了，您忙。”
“你不就是瞄准了中共科科长的位子吗？”陈山压低声音拉拢，“我帮你啊。”
周海潮瞧着陈山，还是拒绝，“我哪有那个心思啊，你想多了，我还有事，告辞。”
“嘿，你看你这人，小心眼了不是。”
张离拄着拐一瘸一拐地走进办公楼，陈山见到了就问：“怎么不在医院多住两天？老话不都那么讲，伤筋动骨一百天。”
“我又没真的伤着筋动着骨，医生都说我可以出院了。”
“哪个医生这么说的啊？余小晚吗？行，我算是看出来了，不光是你纵着她，她也纵容你，你们两个一个非要出院，另一个就帮着办手续。”
眼见着陈山喋喋不休，张离急忙打住：“我都办完出院了，在家里一个人闲着也是无聊，还不如来处里还能有人说说话。”
“你人都来了我还能把你撵回去是怎的？拗不过你，多注意这点，有什么活多指使别人跑腿，少走动，万一落下病根，以后有你受的。”
张离表示谨受教，“多谢肖科长关心，我可以走了吗？”
陈山不说话，盯着张离看。张离让他看得怪不自在的，“你看什么？”
“看神仙啊~”陈山不正经的话张口就来，“何仙姑加上铁拐李，就是你现在的模样。看你这身残志坚的精神，哪天评感动党国十佳先进个人，我一定号召我们科的科员们都投你一票。”
越说越不像话，张离不再搭腔，绕过眼前的障碍物，一瘸一拐地前行，陈山到底还是心疼张离，叫来齐云：“怎么一点眼力见没有，还不过来搭把手，护送咱们女英雄回办公室啊。”
陈山坐在办公室里，手指一下一下敲击桌面，按照前世的记忆，接下来就该是自己到军统后荒木惟启动他的第一个任务，他在思考如何才能破局。
良久，他站起身去找了费正鹏。
然后又一次走进周海潮的办公室。
周海潮一见到陈山就觉得头疼，神经突突地跳，手不自觉就按上太阳穴，这人怎么阴魂不散，“肖科长，您怎么又来了？”
陈山倒是不见外，转身关上门拉开椅子坐下，“我说我能帮你调去中共科你怎么就是不信呢？你敢发誓说你对中共科科长的职位没有一点企图？”
周海潮沉默是金，陈山自问自答：“这人嘛，活着哪能不往高处奔是吧，我都能理解，我说我有法子帮你，就是带着诚意来的，你不要总是摆出这副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样子，我都伤心了。”陈山作西子捧心状，摸摸自己一点都不痛的良心。
看他这个样子，周海潮不耐烦的说：“既然肖科长这么有诚意，不妨说说。”
“行，我也不跟你卖关子，你数次找关永山送礼求职位而不得，为什么呢，你想过没有。”
周海潮抬眼看他，陈山继续说：“你看你，一点都不知道要总结经验教训，你是不是以为是因为礼还没送到位，关永山才总吊着你，所以你礼越送越大，就算你家底再丰厚，也快要承受不住了吧。”
看着周海潮已经顺着他的思路思考，陈山挤兑了一句，“这就是你迄今为止还只是个副科长的原因。”在周海潮要打人之前补充道：“上位者思考问题的方式与我们是不一样的，他们不会计较咱们两个斗成乌眼鸡，只会考虑如何平衡全局，咱们俩斗得越狠，他的位子越稳。”
尽管还是看肖正国这张脸恨不顺眼，周海潮在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，“那依你看，我要怎么才能转到中共科去。”
“很简单，打破这种平衡，让关永山意识到他把你压制得太狠，让你为了上位无所不用其极，再打压下去势必引起反噬，他就会把你调出侦防科，即便只是平调，中共科现在有没有科长，以你的能力，科长的位置不是迟早的事情吗？”陈山给周海潮画饼。
周海潮点点头，“可肖科长，我现在被你压制得死死的，这个平衡，可不是那么好找突破口的。”
“你去举报我。”
周海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，眼神中流露着这孙子今天就是成心来逗我玩的吧。
陈山等周海潮终于找回茬掉的那口气儿接着说：“电讯组的洪京军是你的人，你别急着否认，最近他可是没少找李伯钧套近乎，以你的性格，没监听都有鬼了，肯定有抓住了我的什么小把柄，拿着录音去举报，怎么严重怎么来，什么肖正国是日谍，肖正国叛变，肖正国是假的，反正你一天在背后骂我八百回，怎么说就不用我教你吧。”
“你为什么要帮我呢？”周海潮回到最初的问题。
没有人是傻子，陈山再次在心里强调这一点：“为了拉拢你啊。”
编，你接着编，我看你能编出花来，周海潮假装信了。
“你看你又不信，说起来咱们俩也没什么深仇大恨，我空降抢了你即将到手的科长位子，两次，你也给了我一枪，我没死，这就算扯平，你惦记着我老婆，我也揍过你，再次扯平，我们部队里讲究个不打不相识，看你也是为了党国忠心耿耿的份上，我想拉拢你，合情，合理。”
军统第二处会议室里正在开会，与会人员有关永山，费正鹏，陈山，周海潮。
费正鹏提问：“周海潮，你指控肖正国叛国，可有确实的证据？”
周海潮提出证据：“费处，我不是凭空诬陷。李伯钧在很多人面前提过，肖正国这次回来，非常可疑。肖科长，这纸啊，是包不住火的。”说完就播放了一段录音。
“他这次从上海回来呀，不怎么搭理我，我好几回想约他喝酒，他都推三阻四的……我怀疑啊，他是昏迷过，脑子坏掉了……从前的事情啊，他也不太爱提，我一跟他聊，他就岔开话题，反正他就是不爱搭理我。”
“说这些话的，是李伯钧和谁？”费正鹏敏锐地指出。
“是李伯钧的同乡，洪京军。”周海潮恭敬地回答完毕，转而再次攻击陈山：“肖科长，你刚不是说我，没有证据是在诬陷你吗？这李伯钧可是你的战友，他是最了解肖正国的人，总不会是我教唆他说出这些话的吧。”
陈山转而提出质疑：“那我倒是想问问，这录音是从哪儿来的呀？”
“是李伯钧和洪京军吃饭时候录的。”
陈山拍案而起：“饭桌上的对话，就这么给录下来了，这是提前装了窃听器吧。”走到周海潮的面前指着他鼻子质问，“你要敢说不是你给我下的套，我还真不信！”
“肖正国，你别急嘛，听我给你解释啊，洪京军在处里本来就是负责安装窃听器的，而且有规定，每一台窃听器在正式使用之前，都要经过测试。”
关永山点点头，证明周海潮所言非虚。“不错，测试窃听器的事儿是我特地交代下去的。”
“好，”陈山接着提出疑点，“那这洪京军还真是有心啊，特地赶在李伯钧和他吃饭的时候测试这个窃听器，还把过程全部录下来了。周海潮，你要非说这就是指控我通敌的证据的话，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，你天天惦记我的位置，惦记我媳妇，这是不是就是你陷害我的动机啊？”
周海潮坐不住了，“肖正国，你别倒打一耙，你先搞清楚了，现在是我在指控你，不是你在这里质问我的时候。”
“周海潮你之前怎么算计我，我都忍着没找你算账，你今天在这里空口白牙地污蔑我，我跟你势不两立！”
“你爱怎样就怎样，反正你今天死定了！”
“好了！”关永山拍桌子，“都别吵了，行不行啊。现在这个情况呢，我也基本了解了，有什么矛盾，把李伯钧叫来看他怎么说，调查也需要时间，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，肖正国，周海潮，你们两个还是先在处里呆一阵子，配合组织的调查，也是你们身为军人的职责。”
“是，关处。”陈山和周海潮对视一眼都不再说话。
“费处，”关永山转头对着费正鹏询问，“你还有意见吗？”
费正鹏颔首：“就按关处说的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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